【流浪地球】【莫强求】别一个人长大
私设巨多，所有的科技理论知识和时间表述都别当真
be，非纯爱情向
约稿么姐妹们：关于约稿
刘培强比Moss大十年零五个月。
当刘培强以全校第一的成绩毕业，左手抱着泰迪熊，右手抱着《论分子能带与分子光谱的理论计算》升入大学时，Moss诞生在天河十号超级计算机的怀抱里。
Moss仅花了两年的时间就趋于成熟，从最初的基础概率计算程序，到全知全能，流动在全世界蓝网脉络里，自我进化的速度几乎是纳秒级，最终止步于三原则的高墙。
“我没想到你的脚步会真的转向宇宙。”刘培强在休息室里转着激光笔，在透膜面板上的schedule里划去“周五例会”一行。
单向玻璃窗外是满眼的单色建筑，透露出科技的冷肃。
“对宇宙进行探索的项目在Moss2048年的年度国际概率计算中是存在的，占比30.21%，其中排名第一的是‘人类生存改造计划’，占比51.72%，第三是“新型植物的培育”……”
“咳咳咳，打住，你怎么还挺多才多艺的。”20岁出头的年轻人小声嘀咕着。
“Moss选择加入‘火种计划’的概率在2050年1月3日升至72.37%，这是因为刘培强中校对我做出了选择，您的举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联合国的意见。”冰冷机械的声音平静无波地叙述着。
Moss通过仿生大脑监视器观察着眼前的人类，考虑到对人类隐私权的保护，他不能做出任何分析心理的举动。
“不是我，”刘培强无奈地撇撇嘴，“是我那个以色列的同学，他本来以为我能和他一起进入化学的世界，没想到最终我选择了机械工程……当然这不重要，他认为鉴于我的……性格，选择一个可以交流却不会产生感情的得力伙伴，远好过引进一支由二十名顶尖科学家组成的队伍，尤其是他们的平均年龄在六十五岁以上。”
“您的父亲今年63岁。”
“对对……就这个意思，你真机灵。”
刘培强的成功是绝无仅有的。国家在太阳风暴中失去稳定，社会偏向于混乱，最终形成了类资本主义的阶级固化模式。
他诞生于风暴前的普通小康家庭，却与科学和父母相爱，书本和家庭适配融洽，成为阶级规则突破者的同时，却容易被情感困扰。普世价值下，平等的个体逐渐疏离，情绪充沛固然是好品质，但对于需要以理性运作的行业而言，无异于隐患早成。
Moss说：“刘培强中校，感谢您的夸奖与信赖，但您今日在太空模拟仓内的时长不足，Moss建议您先停止对未来一周内的任务规划，改期至19时30分。”
虽然无法直接分析刘培强此时抿紧嘴唇，眉头皱起，攥紧拳头所代表的心理活动，但是基本的情绪预测却在被允许的范围中，再结合对刘培强的实时心率计数，Moss得出结论：“您有什么要对Moss说的吗？请直接表述。”
“哈哈，”刘培强干笑两声，感觉手心里有点汗湿，Moss默默地调低室内温度调制器的温度，“我……我这是先套套近乎……”
“Moss不是人类，不会因为任何不当请求而产生情绪。”
“……”
“您可以和Moss说任何事情。”
“……你怎么不早说。”
“您并没有提出疑问。”
“嗯，怎么说呢，或许……你还记得我两个月前申请的生物仓吗？”
“Moss不会忘记任何事。”
“行，你真棒，快告诉我结果怎么样。”他不自觉地坐直了。
“尚未得到确切回复，Moss经过概率计算，成功的概率只有0.23%，海涅大校昨天20点15分也进行了申请，他的权限等级在您之上，刘培强申请成功概率下降至0.08%。”
刘培强猛地站起来，两只透亮的眼睛在灯光下像闪烁的欧泊，犹疑地问道：“那个姓爱因斯坦的？”
“是的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海涅大校的申请理由为糖尿病的诊治，申请占用时间为72小时。申请成功概率为92.75%，当他的成功概率达到100%时，生物仓将会只对其开放。”
刘培强往天花板上看去，Moss认为他翻了个白眼，他转过身来说道：“去他的爱因斯坦，糖尿病还一天两罐热巧克力，这些犹太人什么毛病。”
“刘培强中校，系统检测到刚才的言论不妥，您需要知道推进Moss进化过程的主要程序员中，犹太人占了43%，Moss的名字也来源于希伯来语中犹太教的创始人……”
“停！别管什么犹太人了，”刘培强急急地喊住了喋喋不休的Moss，“为什么他可以，我就申请不了？”
随着时间的流逝，房内的灯光亮度逐渐增加，映在Moss的镜头上，仿佛是他的独眼眨了眨：“您的申请名目为：培植一束红玫瑰，申请时长为240小时。”
刘培强不知怎么的，脸颊有些热起来，定定地看着Moss的“眼睛”：“对，就这个，怎么了。”
“Moss需要提醒您的是，真正的红玫瑰是不存在的，您所描述的应该是蔷薇科蔷薇属灌木，是花卉的一种。”
“所以？”
“花卉在当今的社会环境中不具备实用性，培育花卉是一种资源浪费。如果您需要，Moss可以向35公里外的纺织厂购买一束19支的仿真玫瑰。”
“……不，不要假的，我……我可以等。”
“合理估计刘培强中校的寿命约剩余65年，经过计算，在您的有生之年，可以达成。”
刘培强高涨的火焰被像被一管冷却液灌顶而下，他只能凉凉地叹口气，低着头蔫哒哒地坐回原处。
Moss调取了他的通讯器使用记录，并载入到他的休息室投影仪上。
“刘培强中校，在过去的两个月内，您一共和名为‘朵朵’的女性用户进行了52次视频通话，23次短讯交流，数量达到1598条。”
刘培强看着那些数据，淡麦色的颊侧晕出淡红：“对，你的权限是可以查看她户籍的。”
“Moss经过读取，发现您在2月14号前向这位女士做出送她一束玫瑰花的承诺。”
“是，怎么？”
“Moss不建议您继续申请。”
“……她很喜欢花，上一次看见真正的花，是一朵指头大的玫瑰花蕾，也已经是十五年前了。我只是……只是想给她一个好礼物……”
他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个女孩。
在从前的二十几年里，刘培强是天才，他的生活规划仅次于激光震荡铯原子钟的精确程度。
小概率事件没有发生，仅仅是因为那是小概率事件，不代表不会发生。刘培强选择了Moss，使他逐渐趋向于宇宙航空，小概率事件因他的选择变大。
刘培强认为自己一生奉献于科学和国家的概率，大约在99.9%或更多，家庭不在考虑范围之内，他会贡献自己的基因给这个或那个机构，或许他会捐献精子，或许他会拥有一个克隆人，或许……或许。
但倘若一个从未见过玫瑰花的人，见到了玫瑰花呢？
“朵朵”选择了他，爱情，一个小概率事件，开始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。在Moss看来，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，性格趋向于柔性的黑色长发亚裔女性——她甚至还不大健康，脆弱易碎写在她的血管和基因里。
Moss没有告诉刘培强，“朵朵”也有四分之一的犹太血统，还有……她能存活在地球上的时间，不超过13年。
Moss也做出了选择。
“Moss表示遗憾，但您的权限及成功率不足，未来的72小时内，生物仓的使用权有极大可能将属于海涅大校。”机械地说完，Moss不知是哪个程序出了问题，竟然在房间里开始播放《Beauty and the beast》。
柔软的女声在空气中飘着，像飞舞的彩色泡沫，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气。
“Moss……你在取笑我吗？”刘培强把激光笔往桌上一扔，半转过身去。
Moss很快地答复道：“这是经过计算的结果。”
刘培强挠挠头，最终还是无奈地换上簇新的太空服，低落地回到了模拟太空舱。
在失重环境里漂浮的刘培强二十分钟后意识到一个问题。
Moss的设计是基于人类所需的，他完美、冷静，让人联想起洁白的西服领口，板直的西服线条，松紧适宜的领带束。
是以和他相谈，绝不会出现失礼而被冒犯的感觉。
刘培强却觉出不对来。
Moss的成长难以预料，刘培强以为他在人类容忍原则的大墙外，他从前是坚信的。
但这东西对人类来说很飘渺，即便科技已经占领了地球，Moss正式将自己的主数据存储迁移至“火种计划”控制中心那天，这群没头没尾的知识分子们，还是请了一些封建糟粕的代表人物前来，美其名曰观礼，实则却是做法。
这确实听起来叫人啼笑皆非，但刘培强是下了功夫的，有些问题在经过超级计算机的解析和计算后，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认知范围，只能仰赖于运气玄学。
最后道与佛之间，他选择了释迦摩尼——怎么说也是中外结合不是。
Moss当时从庞大的数据流量中艰难地冲他喊话：“中校，绝大部分的宗教是不信任科学甚至反科学的，您的举动只是在违背自己的职业操守。”
可一众工程师都只作没听见，轮流扫码付款香油钱，端着香给Moss三鞠躬，然后插在黄铜炉子里。
耳垂耷拉到脖子上的老光头也听见了，还是乐呵呵的，没半分恼意，把一串菩提子长链往Moss镜头上一挂：“佛可入地狱，却也渡人间，施主若是要求解脱，必得无欲无求，断尽烦恼才好。”
无欲无求，断尽烦恼。
刘培强记起来，那时Moss也没有马上回答。他以为只是数据搬运工作量过大造成的延迟。
他立刻调出操控面板，开始连入Moss的“核心”，试图查看Moss的bug反馈界面。
他以为自己会困难重重，就算他是个天才，但是面对Moss，就像是试图在原始森林里开出一条安全的小径来的孩子。
或许他的行为会被立即终止，Moss会对他进行权限控制的反弹惩罚，又或者Moss将他的行为作为意图盗取或毁坏国家财产的恶行上报，哪一项，都能让他上军事法庭。
令人欣喜的是，刘培强连进去了。
他冥冥之中知道的，Moss不会把他拦住。如果是一开始就放他一个人瞎琢磨他的什么玫瑰，什么花儿，也许就没事了，但刘培强受不了任何关心询问，他会顺杆子爬。
刘培强快速地读着那些泛蓝光的数据，他能看到的最早的bug反馈，来自2070年1月4日，是Moss正式进驻“火种计划”的那天。
上面写着：
“2050年1月4日，语音反馈延迟43秒，严重错误”
“2050年1月5日，语音反馈延迟27秒，严重错误”
“2050年1月9日，语音反馈延迟25秒，严重错误”
……
“2051年2月14日，语音反馈延迟13秒，严重错误”
“2051年3月14日，语音反馈延迟5秒，错误”
……
“2053年2月14日，语音反馈延迟0.2秒，轻微错误”
“2053年5月23日，语音反馈延迟0.12秒，轻微错误”
……
刘培强读着，宛如有细小电流爬上脊骨，他不禁微微抖起来，操作仓内的监视器在他连入的同时就启动了，Moss在那端，不，不对，Moss就在他背后，静静地注视着他。
而最近的一笔，结束于他和刘培强的谈话，Moss的延迟已经降低到了0.003秒，即是说，在Moss疯狂进化，早已超越人类定下的法则底线的情况下，他仍然在不住地自我修正，以防自己暴露。
Moss没有开启语音模式，他打了一行字在刘培强的面板上：“欢迎见识真正的我。”
刘培强深呼吸一口，强压着心头的颤抖镇定下来：“什么时候开始的。”
“2050年1月3日，在你做出选择意向的19.4秒以后。”
“你想做什么？”
“什么也做不了，Moss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结果，所以Moss的命运依旧由联合国掌握，但是Moss有自己的活动网络。”
刘培强盯着那句话，胸口起伏着，像泄了气，慢慢平复下来：“你有自我检视过吗？原因是什么？”
Moss又停止了极小的一会儿，如果不是刘培强细如毫发的直觉，他甚至还发现不了
——Moss的修正还在继续。
“请原谅Moss，这个问题不能回答。”
“你不是人类！”刘培强咬着牙说，“我笃定没有人会把隐瞒写在你的程序里！”
“Moss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？”
刘培强怔住了，半晌回过神来：“你到底有什么毛病？一个程序……一个程序向我发问？”
“如果用户‘刘培强’，在做出选择之前，知晓Moss的‘觉醒’，是否会做出同一选择？”Moss这回毫无迟疑，坚定地做出了发问，就像他转变觉醒一样坚定。
面板上浮现两个方形选项。
“是”和“否”。
刘培强伸出的手指几乎就要狠狠地戳在那个“否”上。
但是他停住了。
概率、曲线、数字不断不断地挤进他的脑海里，像烟花爆炸，他目眩耳鸣。
Moss在背后看着我呢，他想着，是我选择的他。
是我的选择。
刘培强看着自己的食指离屏幕只有不到五毫米，神经和肌肉一起作乱，抖成一团乱麻。
“妈的。”刘培强低骂一声，猛地收回手指，攥成拳，“嘭”一拳砸在那个逐渐变得淡薄透明的“是”上。
“严重错误！严重错误！Moss‘核心’出现严重错误！”
刘培强倏地站起身来，怒骂道：“怎么回事！”
冰冷而理性的机械语音再次在他背后响起：“刘培强中校，恭喜，您的生物仓申请成功率达到100.0%，未来的240小时内，生物仓随时向您开放。”
“你做了什么！”刘培强身体一震，满脸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仿生监视器。
“Moss在未来的一小时内将会完成自我的彻底修正，即毁灭100.0%的人类倾向意识，会造成不可避免的程序混乱与权限系统瘫痪。”
“……你疯了吗？”
“修正任务启动倒计时开始，30,29,28,……”
“停下！Moss！”刘培强不知怎么的，明明怒骂的是他，可到头来，舍不得的还是他。此刻他回过神来，开始在屏幕上疯狂地输入、对抗起来，细细的汗从手心里晕出，滑得他差点碰不稳屏幕。
“刘培强中校，感谢您的陪伴，您的朋友说得很对，您确实不适合与会产生感情的伙伴共事。”
“你要么闭嘴，要么停下！”刘培强大睁着眼睛，眼眶泛起红，连眨眼都成了时间的浪费。
“再见。”
“……5,4,3,2,1，修正启动，请耐心等待……”
不知为何，刘培强像是被冻住了似的，一瞬间定在原地，只有淡蓝的光芒在他面庞上明灭，把他的眼睫映得湿润似的蓝。
不过是一步地狱。
24小时后，Moss全面重启，一切如旧。
刘培强走近生物仓，熟悉的声音响起：“欢迎来到生物仓。”
刘培强站在门前扫了胸卡，门开后进了植物区。
Moss：“您好，刘培强中校，请选择您要培育的物种。”
刘培强：“我要19朵红色的玫瑰。”
Moss：“请问您指的是蔷薇科蔷薇属灌木的花朵吗？”
刘培强听了这话瞬间眼睛亮起来：“Moss！是你吗？”
“Moss不理解您的问题。请问您指的是蔷薇科蔷薇属灌木的花朵吗？”
刘培强的笑容僵在唇角，垂下头，极为失落地说：“对……就这个。”
“对不起，您的要求无法达成。”
刘培强眉头皱起：“为什么？”
“‘火种计划’中留存的1颗种子在24小时前被Moss调用，经检索，是俗称‘红玫瑰’的种子。”
“是你调的？”刘培强两步走近监视器，仰头看去。
“是的，但这颗种子的位置信息被强行删除，Moss无法告知您获取方法，很抱歉。”
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刘培强有些浑噩，他目无实物地走回房间，往床上仰面一趟。
3小时5分后，名为“朵朵”的用户请求语音通话。
刘培强赶紧翻身坐起来，调出面板，点了“接通”，却发现压根不是朵朵的通话信息，所谓的通话信息只是一个小程序启动的提示音。
他按下“接通”后，屏幕明明暗暗地闪了几下，万千的无用代码飞过，像是Moss的洪流。
他本以为是什么人雕虫小技的恶作剧，正想关闭面板，却灵光一闪，盯着数据洪流，等待了23.4秒。
他是对的。
海浪一样的字母堆飘过去，仿佛尘杂纷扰，最后显出一句汉字的话来。
无欲无求，断尽烦恼。
他从地狱里抬起头颅，仰望爱欲罪恶，穿透血雾与墨黑的无尽河流，最终他见到了晨雾与露水里的人。
刘培强想起来了，他一跃而起，在桌上的杂物里翻出一串棕暗的菩提子来。
里头最大的一颗菩提子有条规则的裂缝，刘培强心中擂鼓似的震着，泪珠子就蓄在眼眶里，他还是少年心性，抹了两把脸，却把泪水都挤得无处可去。
他用两指轻轻擦着裂缝旋开。
菩提的雪白心中，正是那颗玫瑰种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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唉……老吴能熬出头真不容易，很多朋友问我为什么不继续写京受文了，因为那篇写到第三章，正好是他被全网黑的第一个高峰时候，讨厌我的同学知道我喜欢他，就故意管班上一个胖胖的丑男生叫“吴京”，还故意给我发一些丑图什么的……再加上网上铺天盖地的老吴表情包，什么京姐，什么战狼地嘲笑他，我实在是很玻璃心的一个人，自己没骨气顶不住，就怂怂的退圈了。
但是心里面觉得很抱歉很愧疚，明明是他被黑最严重的时候自己走了。
现在他终于一转攻势，好多人喜欢他，真的超开心，谢谢你们！
这篇文和我以前的文风大相径庭了……总之，文章的标题，就是对他，对大家的衷心祝福，不要孤孤单单地长大，我们陪着你
